扬州万金_第10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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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10章 (第1/2页)

    舱内的谈笑声伴着茶香袅袅漫开时,暖棚里的鱼线正被湖面的风扯得轻轻颤动。杜之妧与陆云州并排坐在炭炉边,炉上温着的热茶冒起细白的水汽,倒比舱内多了几分野趣。

    暖棚里的炭火烧得正旺,将两人的脸颊烘得红扑扑的。杜之妧握着鱼竿的手有些不耐烦,鱼漂在水面上晃了许久,连条小鱼苗的影子都没见着,反观身旁头回钓鱼的陆云州,桶里已经躺着两条银光闪闪的鲫鱼,正欢实地摆着尾巴。

    “这鱼儿也忒狡猾,偏要跟我较劲儿。” 杜之妧轻哼一声,指尖敲了敲桶沿,“换作是在猎场,哪容得它们这般逍遥。”

    陆云州笑得眉眼都弯了,将鱼竿往支架上一放:“许是它们怕了你这一身好身手呢。”她嘴上打趣,眼里却满是暖意,“若是把鱼竿换成你的弓箭,保管一箭一个准。”

    “这主意好!” 杜之妧眼睛一亮,当即扔了鱼竿,寻来根结实的青竹,利落地用匕首削出个锋利的尖儿,“还是这样来得痛快。”她说着便踩着船板走到棚边,身子探出暖棚去瞅水下的动静,束发的白丝带被风卷着,差点扫过湖面。

    “你慢些!” 陆云州连忙起身拉住她的衣袖,船停在湖面上晃晃悠悠的,“这船晃得厉害,仔细脚下。”

    棚外的风卷着芦花掠过船舷,带起细碎的簌簌声。杜之妧回头时,鬓边的白丝带正被风掀起,拂过她带笑的眼角,眼底跃动的光比炭炉里的火星还要亮:“这点晃动算什么?便是惊涛骇浪里,我也能如履平地。”她反手轻拍陆云州的手,竹叉在指尖转了个利落的圈,叉尖映着水光,闪着几分锐气,“你退后些,看我给你叉条最大的上来,保准比你桶里那两条都壮实。”

    陆云州的指尖反倒攥得更紧了些,指节泛白,将她的衣袖捏出几道深深的褶皱。桶里的鲫鱼似是被这动静惊到,尾鳍猛地拍起水花,溅在她水红的裙角,洇出几点湿痕:“我桶里两条都给你便是,犯不上跟这湖水较劲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别小瞧人!”杜之妧转回头时,鼻尖因着方才的雀跃微微泛红,晨光在那双杏眼里碎成璀璨的金,竹叉往船板上轻轻一顿,发出“笃”的轻响,“若女子能进军营,我定要跨马提枪,去边关杀得那些胡虏片甲不留!这点水洼子,算什么阻碍?”话虽掷地有声,被陆云州拽着的胳膊却不由自主地跟着退了半步,船身晃得更厉害了些,棚角悬着的芦苇鱼篓来回摇摆,撞在木柱上发出空荡的轻响。

    “既是要当女将军的人,总不能为了条鱼栽进冰湖里吧?”陆云州抬眼望她,眉头蹙得像团起来的锦帕,语气里带着点急,曲水山庄那日她见过杜之妧的身手自是相信她的,可天太凉了,“这水太凉了,你近日没歇好,真要落下去染了风寒,传出去才要被人笑掉大牙呢。”

    杜之妧听她这话,忽然就松了劲,嘴角的弧度却愈发柔和。她反倒拉着陆云州往回走,炭炉里的火“噼啪”一声爆响,将两人的影子在棚壁上投得忽明忽暗:“好啦好啦,听你的便是。”

    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暖意,心里像被炭火熨过一般,方才那股非要叉条鱼不可的执拗,早被这几句絮絮叨叨的牵挂融得烟消云散。她偷偷瞟了眼陆云州依旧蹙着的眉,非但不觉得扫兴,嘴角反倒扬得更高——能被人这般放在心尖上惦记着,可比赢了一场比武、叉到一条鱼,要快活多了。

    日头爬到船篷顶时,饭厅的暖帘早被侍女撩起,里头的热气混着脂粉香漫出来。居中的红木桌上,紫铜暖锅正咕嘟冒泡,汤面上浮着的姜片与葱段随沸水轻轻翻滚,旁边并排放着几碟菜,最惹眼的是那盘薄如蝉翼的生鱼片,粉白透亮的肌理上还凝着层细霜,正是陆云州方才钓上来的鱼。角落的小泥炉上温着酒,青瓷酒壶的壶嘴冒出丝丝白汽,将炉边摆着的酱鸭与醉蟹都熏得带了点暖意。

    “还有条肥的正在炭火上烤着,可别忘了。”杜之妧刚挨着炭炉坐下,便扭头对侍立一旁的丫鬟道,她指尖在桌上轻轻一点,瓷碗被烫得发暖,映得她眼底也泛着层热气。

    “郡主放心,厨子特意用了松枝来烤,这会儿该好了。”丫鬟应着,麻利地将切好的嫩豆腐与菌菇都拨进暖锅,红白相间的肉片一烫便卷了边,香气顿时浓得化不开。

    桌上菜式倒也周全,既有京味儿十足的酱肘子与爆炒腰花,也有扬州厨子拿手的蟹粉狮子头与文思豆腐。杜之妗执起牙箸,含笑示意:“这里的厨子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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